最高法談 | 區(qū)別技術特征認定中對發(fā)明構思的考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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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案的典型意義在于，進一步明確了發(fā)明構思在認定區(qū)別技術特征時的作用，提升了區(qū)別技術特征認定的準確性?！?/strong>

區(qū)別技術特征認定中對發(fā)明構思的考量

——（2020）最高法知行終279號

近期，最高人民法院知識產權法庭審結上訴人歐瑞康紡織有限及兩合公司（以下簡稱歐瑞康公司）、國家知識產權局與被上訴人浙江越劍智能裝備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越劍公司）發(fā)明專利權無效行政糾紛一案，認為在確定區(qū)別技術特征時應考量發(fā)明構思，撤銷一審判決，駁回無效宣告請求人的訴訟請求。

歐瑞康公司是專利號為200810175661.2、名稱為“假捻變形機”發(fā)明專利（以下簡稱本專利）的專利權人。針對越劍公司提出的無效宣告請求，國家知識產權局于2017年8月1日作出第32984號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以下簡稱被訴決定），宣告本專利有效。

越劍公司認為，被訴決定對于本專利權利要求1與現(xiàn)有技術的區(qū)別技術特征和所解決的技術問題認定錯誤，權利要求1相對于現(xiàn)有技術不具備創(chuàng)造性，故向北京知識產權法院（以下簡稱一審法院）提起訴訟，請求依法撤銷被訴決定，判令國家知識產權局重新作出決定。

一審法院認為，本專利是現(xiàn)有技術（纏繞輸送機構和夾緊輸送機構）的簡單組合，本專利所帶來的有益效果，是兩種輸送機構本身分別產生的技術效果疊加。此種組合不需要創(chuàng)造性的勞動，不具備創(chuàng)造性，故判決撤銷被訴決定，判令國家知識產權局重新作出審查決定。

歐瑞康公司、國家知識產權局不服，分別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上訴，主張一審法院關于本專利與對比文件1或2的區(qū)別技術特征和創(chuàng)造性判斷錯誤。

最高人民法院二審認為，在判斷要求保護的發(fā)明相對于最接近的現(xiàn)有技術的區(qū)別技術特征時，要從該發(fā)明的發(fā)明構思出發(fā)，認定該發(fā)明與最接近的現(xiàn)有技術之間所存在的技術差異。如果該發(fā)明的發(fā)明構思就在于所對應的各個技術手段的結合，并且現(xiàn)有技術既沒有直接或者隱含公開這種結合的教導，也沒有公開這種結合所能產生的技術效果，則在確定區(qū)別技術特征時，應當將該發(fā)明保護的這種技術手段的結合予以整體性對待，不宜以其中的單個技術手段作為判斷是否構成區(qū)別技術特征的基本對象。

本案中，本專利的發(fā)明構思是：通過不同類型的輸送機構的組合配置，即將第一輸送機構和第二輸送機構設置為一個纏繞輸送機構，將第三輸送機構設置為一個夾緊輸送機構，實現(xiàn)“將絲線不損傷地引導到后處理區(qū)，并保證絲線張力在后處理區(qū)能夠保持恒定，在卷繞換筒過程中不松弛”的技術效果?，F(xiàn)有技術所公開的絲線輸送裝置均系由單一類型輸送機構組合構成，并未給出由不同類型輸送機構組合配置而成的供料裝置的教導，也沒有公開由不同類型輸送機構組合配置所能達到的技術效果，因此，在確定本專利與最接近的現(xiàn)有技術所存在的區(qū)別特征時，應將本專利不同類型輸送機構的組合配置作為一個整體予以對待，并將其作為與最接近的現(xiàn)有技術的區(qū)別技術特征。

而且，歐瑞康公司二審提交的《現(xiàn)代變形絲加工》一書記載的內容也印證了組成本專利供料裝置的各輸送機構之間構成緊密的配合關系，在認定本專利與最接近的現(xiàn)有技術的區(qū)別技術特征時，宜將本專利不同類型輸送機構的組合配置作為一個整體予以對待。

發(fā)明構思是在技術研發(fā)過程中，發(fā)明人為解決技術問題而尋求技術方案時所依據(jù)的技術改進思路。在判斷要求保護的發(fā)明與最接近的現(xiàn)有技術相較中的區(qū)別技術特征時，應該充分理解該發(fā)明的技術方案特別是發(fā)明構思，將其與現(xiàn)有技術所揭示的技術手段進行比對，從中合理確定區(qū)別技術特征，正確評估發(fā)明人所作出的技術貢獻。

本案的典型意義在于，進一步明確了發(fā)明構思在認定區(qū)別技術特征時的作用，提升了區(qū)別技術特征認定的準確性。

附：判決書：

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行政判決書

（2020）最高法知行終279號

上訴人（原審第三人）：歐瑞康紡織有限及兩合公司。

代表人：科西馬?普萊斯，該公司法律總顧問。

代表人：勞?彼得，該公司知識產權高級法律顧問。

委托訴訟代理人：陳堅，北京市萬瑞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耿云峰，北京市萬瑞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

法定代表人：申長雨，該局局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武方，該局審查員。

委托訴訟代理人：楊靜，該局審查員。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浙江越劍智能裝備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表人：孫劍華，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吳繼道，溫州甌越專利代理有限公司專利代理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沈蘭蘭，紹興市越興專利事務所專利代理師。

上訴人歐瑞康紡織有限及兩合公司（以下簡稱歐瑞康公司）、國家知識產權局因與被上訴人浙江越劍智能裝備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越劍公司）發(fā)明專利權無效行政糾紛一案，不服北京知識產權法院于2019年5月24日作出的（2018）京73行初787號行政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20年7月21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并于2020年11月26日對本案進行了詢問，上訴人歐瑞康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陳堅、耿云峰，上訴人國家知識產權局的委托訴訟代理人武方，被上訴人越劍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沈蘭蘭到庭參加詢問，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歐瑞康公司上訴請求：1.撤銷原審判決；2.維持國家知識產權局作出的第32984號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以下簡稱被訴決定）。事實與理由：（一）原審法院認定的區(qū)別技術特征有誤。在劃分技術方案的技術特征時，應把能夠實現(xiàn)一種相對獨立的技術功能的技術單元，即輸送裝置的設置作為一個技術特征。因此，本專利與對比文件的區(qū)別技術特征是輸送裝置的整體設置。具體而言，無論將名稱為“假捻變形機”、專利號為200810175661.2號的發(fā)明專利（以下簡稱本專利）與證據(jù)1或2相比，其區(qū)別技術特征均在于：“第一輸送機構和第二輸送機構分別構成為一個纏繞輸送機構；而第三輸送機構構成為一個夾緊輸送機構”。（二）原審法院在判斷本專利的創(chuàng)造性時適用法律有誤。在現(xiàn)有技術當中，確實存在三組輸送裝置均為纏繞輸送機構或均為夾緊輸送機構的技術方案，但并未存在將兩者相互結合，有選擇地替換某一輸送裝置的技術啟示。無論是證據(jù)1的第一實施例或第二實施例以及公知常識，均沒有給出結合的技術啟示。本專利權利要求1相對于證據(jù)1與公知常識的結合、證據(jù)2與證據(jù)1的結合具備創(chuàng)造性。

國家知識產權局上訴請求：撤銷原審判決，維持被訴決定，駁回越劍公司的訴訟請求。事實與理由：（一）被訴決定關于本專利與證據(jù)1區(qū)別技術特征的認定，彰顯了本專利的發(fā)明構思和實質貢獻——采用不同類型的輸送機構配合使用，并無不當。證據(jù)1兩種實施例給出的教導是一致的，即僅采用一種類型的輸送機構。本專利對現(xiàn)有技術的改進點并非是針對單獨一個輸送機構的類型進行選擇，而是要采用不同類型的輸送機構配合使用。（二）原審判決沒有根據(jù)現(xiàn)有技術合理界定本領域技術人員的能力水平，在案證據(jù)沒有給出組合使用不同類型輸送機構的啟示。正確界定本領域技術人員的知識和能力對于創(chuàng)造性判斷極為關鍵，正確的界定應當是基于現(xiàn)有技術。根據(jù)本專利的記載，證據(jù)1即為本專利的背景技術，正是本專利所要改進的對象，區(qū)別技術特征是本專利的發(fā)明點。現(xiàn)有技術中給出的教導均為將三個輸送機構設置為相同類型的輸送機構，沒有給出組合使用不同類型輸送機構的啟示。（三）證據(jù)1已經(jīng)通過其他技術手段解決了紗線張力保持的問題，本領域技術人員沒有動機采取其他解決方案。證據(jù)1已經(jīng)認識到紗線張力保持的技術問題，但其解決方案是在最后增設了氣動輸送裝置，本領域技術人員無法得到將兩種輸送裝置組合使用的技術啟示。

越劍公司答辯稱：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請求維持原審判決，駁回歐瑞康公司和國家知識產權局的訴訟請求。

越劍公司向原審法院提起訴訟，原審法院于2018年1月17日立案受理。越劍公司起訴請求：依法撤銷被訴決定；判令國家知識產權局重新作出決定。事實與理由：被訴決定對于權利要求1與證據(jù)1、2的區(qū)別技術特征和所解決的技術問題認定錯誤，國家知識產權局將證據(jù)1說明書第7頁第18-22行“但也有可能將供料裝置3、9、14構成為所謂的夾持供料裝置”中的頓號錯誤理解為“均是”,從而錯誤認定了證據(jù)1、2具體公開的技術內容，證據(jù)1、2實際上已公開“三個供料裝置中，兩個為纏繞輸送機構而一個為夾持輸送機構”的技術方案。夾緊輸送機構能夠將紗線夾持，保證紗線的張力恒定，生產出的股線捻不勻率低，股線質量好，這是本領域的公知常識，本專利解決了紗線損傷及換筒的不利影響等問題，是夾緊機構本身的結構屬性帶來的效果，并非是按照本專利限定的方式組合帶來的效果，至于在3、9、14三個供料裝置中，哪個位置選擇使用纏繞輸送、哪個位置選擇使用夾持輸送，均為本領域技術人員的常規(guī)選擇。證據(jù)1公開了三個輸送裝置或為纏繞輸送裝置，或為夾緊輸送裝置的方案，已經(jīng)給出了可以將纏繞輸送裝置替換成夾緊輸送裝置的技術啟示，本領域技術人員很容易將其中一個或者幾個輸送機構替換為夾緊輸送機構，不需要付出創(chuàng)造性勞動。故權利要求1相對于證據(jù)1和公知常識的結合不具備創(chuàng)造性，權利要求1相對于證據(jù)2結合證據(jù)1不具備創(chuàng)造性。

國家知識產權局原審辯稱，被訴決定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法規(guī)正確、審理程序合法，請求駁回越劍公司的訴訟請求，維持被訴決定。

歐瑞康公司原審辯稱，被訴決定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請求駁回越劍公司的訴訟請求。

原審法院認定如下事實：

本專利的申請日為2008年7月25日，授權公告日為2013年8月28日，專利權人為歐瑞康公司。

本專利授權公告的權利要求書如下：

“1.用于使多根復絲絲線變形的假捻變形機，具有多個輸送機構(3、9、14)、一個加熱裝置(4)、一個冷卻裝置(5)、一個假捻裝置(8)和一個卷繞裝置(10.1)，用于其中至少一根絲線(11)的抽出、拉伸、變形和卷繞，所述卷繞裝置具有一個被驅動的傳動輥(26)，其中，在一個第一輸送機構(3)和一個第二輸送機構(9)之間構成一個組合的變形/拉伸區(qū)，并且在第二輸送機構(9)與一個設置在卷繞裝置(10.1)之前的第三輸送機構(14)之間構成一個后處理區(qū)，其特征是：第一輸送機構(3)和第二輸送機構(9)分別構成為一個纏繞輸送機構(15.1、15.2)，而第三輸送機構(14)構成為一個夾緊輸送機構(20)。

2.根據(jù)權利要求1所述的假捻變形機，其特征是：第一纏繞輸送機構(15.1)、第二纏繞輸送機構(15.2)和夾緊輸送機構(20)可通過單獨的電動機(19.1、19.2、24)驅動。

3.根據(jù)權利要求2所述的假捻變形機，其特征是：夾緊輸送機構(20)具有一個在多個加工位上延伸的驅動軸(21)，該驅動軸在一端與電動機(24)連接。

4.根據(jù)權利要求3所述的假捻變形機，其特征是：驅動軸(21)在機器內分為多個分軸(31.1、31.2)，其中，各分軸(31.1、31.2)在多個加工位上延伸并可與相鄰的分軸(31.1、31.2)不相關地被驅動。

5.根據(jù)權利要求3所述的假捻變形機，其特征是：每個加工位或每根絲線的夾緊輸送機構(20)都具有一個可旋轉的壓緊輥(22)，該壓緊輥貼靠在驅動軸(21)的圓周上，用于夾緊絲線(11)。

6.根據(jù)權利要求4所述的假捻變形機，其特征是：每個加工位或每根絲線的夾緊輸送機構(20)都具有一個可旋轉的壓緊輥(22)，該壓緊輥貼靠在驅動軸(21)的圓周上，用于夾緊絲線(11)。

7.根據(jù)權利要求1至6中任一項所述的假捻變形機，其特征是：在一個加工位內的第一纏繞輸送機構(15.1)和第二纏繞輸送機構(15.2)可單個地并且與相鄰的加工位的相鄰的纏繞輸送機構不相關地被驅動。

8.根據(jù)權利要求7所述的假捻變形機，其特征是：纏繞輸送機構(15.1、15.2)分別由一個被驅動的導絲輥(16.1、16.2)和一個可旋轉支承的輔助滑輥(17.1、17.2)構成。

9.根據(jù)權利要求7所述的假捻變形機，其特征是：在所述加工位內的纏繞輸送機構(15.1、15.2)設置在相對置的機架部件(7.1、7.3)上，這些機架部件(7.1、7.3)在其間形成一個操作通道(27)。

10.根據(jù)權利要求9所述的假捻變形機，其特征是：第二纏繞輸送機構(15.2)和夾緊輸送機構(20)上下重疊地設置在機架部件(7.3)上，其中，在所述加工位內的夾緊輸送機構(20)設置在卷繞裝置(10.1)的下方。

11.根據(jù)權利要求1至6中任一項所述的假捻變形機，其特征是：多個加工位的一組卷繞裝置(10.1-10.3)配有一套用于進行手動換筒的輔助裝置(28)。

12.根據(jù)權利要求7所述的假捻變形機，其特征是：多個加工位的一組卷繞裝置(10.1-10.3)配有一套用于進行手動換筒的輔助裝置(28)?！?/p>

針對本專利，越劍公司于2017年2月17日向國家知識產權局提出了無效宣告請求，同時提交了如下證據(jù)：

證據(jù)1：公開日為2007年04月05日，公開號為WO2007/036242A1的PCT專利申請公開說明書的復印件，共45頁；

證據(jù)2：公開日為2004年07月21日，公開號為CN1514891A的中國發(fā)明專利申請公開說明書復印件，共16頁。

越劍公司于2017年3月1日提交意見陳述書，同時提交如下文件作為證據(jù)1′的翻譯文本：

證據(jù)1″：公開號為CN101272975A的證據(jù)1′的進入中國階段的同族專利申請公布說明書復印件，共21頁。證據(jù)1′與證據(jù)1″合稱為證據(jù)1。

在此基礎上，國家知識產權局于2017年7月12日舉行了口頭審理，并于2017年8月1日作出被訴決定。

另查，在本案行政階段于2017年7月12日進行的口審程序中，口審筆錄第4頁顯示，國家知識產權局詢問關于本專利權利要求1創(chuàng)造性的無效理由，越劍公司稱：“權利要求1相對于證據(jù)1、公知常識的結合不具備創(chuàng)造性。本領域技術人員為了解決張力的問題，很容易想到把第三輸送機構替換成一個夾緊輸送機構，在證據(jù)1第7頁第4段倒數(shù)第1-2行已經(jīng)明確的揭示了可以這樣替換?！?/p>

原審法院認為：

本專利申請日早于2009年10月1日，應當適用2001年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專利法》（以下簡稱專利法）。

（一）關于本專利相對于證據(jù)1是否具備新穎性

根據(jù)證據(jù)1中文譯文說明書，其中第7頁第11-13行記載：“圖3和圖4示出一紡織機械的另一實施例。圖3中示出該實施例的橫剖視圖并且圖4中示出機械縱向側面的部分視圖。只要沒有明確地涉及哪一個圖，則以下描述均適用于這兩個圖”；第7頁第18-22行記載：“供料裝置3、9、14分別由一直通的供料軸31構成，在其圓周上支承兩個彼此間隔開設置的隨帶輥。各隨帶輥可以直接由紗線纏繞，從而在紗線的多次纏繞時部分纏繞供料軸。但也有可能將供料裝置3、9、14構成為所謂的夾持供料裝置，在其中各隨帶輥引導一皮帶，其將紗線保持在供料軸的圓周上”，根據(jù)上述兩段記載，證據(jù)1 給出另外一種實施方式，即第二實施例（說明書圖3所示），在該實施例中，將第一實施例（說明書圖1所示）的三個纏繞輸送裝置替換為夾緊輸送裝置，根據(jù)上述文字記載結合其所對應的附圖1、附圖3可知，第一實施例中三個供料裝置均為纏繞輸送機構，第二實施例中三個供料裝置均為夾緊輸送機構，這種理解也符合上述說明書表達的本意。故證據(jù)1記載的上述兩種實施方式的任何一種，均未公開本專利三個供料裝置為纏繞輸送機構與夾緊輸送機構相組合的實施方式，本專利具備新穎性。

（二）關于被訴決定認定的區(qū)別技術特征是否正確

被訴決定中認定本專利與證據(jù)1或2的區(qū)別技術特征為：第一輸送機構和第二輸送機構分別構成為一個纏繞輸送機構；而第三輸送機構構成為一個夾緊輸送機構。

本專利中，第一、第二輸送機構與前端加熱裝置4、冷卻裝置5、假捻裝置8、定性加熱裝置13一同，實現(xiàn)了從喂給筒子輸送的絲線經(jīng)熱處理及假捻處理，從而產出需要的絲線，具備了在后處理區(qū)進行卷繞成成品筒子的條件。在絲線進入第三輸送機構之前，已經(jīng)完整地完成了假捻變形的過程，而第三輸送機構起到的作用是對前段假捻變形完畢的絲線進行夾持輸送到后處理區(qū)，并保持輸出的絲線張力恒定，為后處理區(qū)卷繞絲線創(chuàng)造條件，避免在后處理區(qū)換筒時產生紗線松弛。由此可見，第一、二輸送機構與第三輸送機構各自承擔不同的功能，且彼此之間為簡單的機械連接，在結構、功能以及相互之間的配合關系上相對獨立，并不存在不可分割的緊密聯(lián)系，故在確定區(qū)別特征時，不應當將三個輸送機構組合成一個整體進行比較。

關于本專利與證據(jù)1的區(qū)別技術特征。證據(jù)1公開了兩種實施方式，第一實施例及第二實施例。與第一實施例相比，本專利第一、第二輸送機構均為纏繞機構，其起到的作用完全相同，均是在絲線的加熱、冷卻、假捻環(huán)節(jié)承擔輸送功能；從實施效果上看，二者均具備對絲線損傷較小的優(yōu)點。歐瑞康公司雖強調由于本專利權利要求1限定了兩種輸送機構的組合，同時產生了兩種較優(yōu)效果——既能在前端對絲線損傷較小，又能在后端實現(xiàn)張力恒定易于換筒，但上述效果并非由于兩種輸送機構組合后產生某種協(xié)同作用而產生，而是兩種輸送機構各自效果的疊加，故歐瑞康公司的上述主張或發(fā)明構思并不能影響對區(qū)別技術特征的客觀認定。綜上分析，二者區(qū)別技術特征僅在于，本專利的第三輸送機構為夾緊輸送裝置，而證據(jù)1第一實施例的第三輸送機構為纏繞輸送裝置結合氣動輸送裝置。據(jù)此，國家知識產權局對上述區(qū)別技術特征的認定有誤。與第二實施例相比，本專利第一輸送機構和第二輸送機構均為纏繞輸送裝置，第三輸送機構為夾緊輸送裝置，而第二實施例第一輸送機構和第二輸送機構均為夾緊輸送裝置，第三輸送機構為夾緊輸送裝置與氣動輸送裝置的組合，故國家知識產權局對此認定正確。

關于本專利與證據(jù)2的區(qū)別技術特征。如前所述，基于相同的理由，本專利與證據(jù)2的區(qū)別技術特征在于，本專利的第三輸送機構為夾緊輸送裝置，而證據(jù)2為纏繞輸送裝置。故國家知識產權局對該區(qū)別技術特征的認定有誤。

（三）關于本專利相對于證據(jù)1與公知常識的結合是否具備創(chuàng)造性

首先，在合成纖維的生產過程中，存在如本專利所述的兩種輸送方式，即纏繞輸送和夾緊輸送，其中纏繞輸送通過絲線纏繞在兩個輥子的表面而進行輸送，在輸送過程中，絲線依靠主動輥表面與絲線表面的摩擦作用而向前輸送，其輸送力存在不足，但是由于紗線纏繞在輥子表面，對絲線的損傷較小，對此證據(jù)1說明書第7頁第8-10行亦有記載。而夾緊輸送是依靠兩個輥對相互對置，絲線從對置的輥之間通過，由于絲線受到輥對之間夾持力的夾持，其不可避免的會使得絲線變形，損傷絲線的表面性能，例如絲線的光澤，形狀等，但由于輥對對絲線夾持力的存在，其對絲線的控制力很強，由于輥對對絲線的夾持，位于輥對一側的外界干擾很難通過輥對夾持點向輥對另一側傳導進而產生影響。上述夾緊輸送機構在紡織領域的其他工序也有廣泛的使用，其優(yōu)缺點為本領域技術人員所熟知。各方當事人對上述兩種輸送方式的效果及優(yōu)缺點亦不持異議。

其次，從技術內容來看，證據(jù)1第一種實施方式在第三輸送機構中采用了纏繞輸送裝置加氣動輸送裝置的技術方案，在換筒時通過控制氣動輸送裝置來實現(xiàn)對紗線張力的保持；其說明書第2頁第14-22行中記載了：“為輸送和保持配置的加工點的導紗所需要的紗線張力通過一組氣動輸送裝置產生……為了特別是避免由在卷繞裝置前面設置的輸送裝置的松弛?！奔船F(xiàn)有技術已經(jīng)意識到在生產假捻變形紗的過程中，需要對紗線的張力進行保持和控制，該技術問題并不是新發(fā)現(xiàn)的技術問題。

本案中，本專利與證據(jù)1第一實施例的區(qū)別技術特征在于本專利的第三輸送機構為夾緊輸送裝置，而證據(jù)1第二實施例系將第一實施例的三個纏繞輸送裝置替換為夾緊輸送裝置，故第二實施例中的第三輸送機構為夾緊輸送裝置與氣動輸送裝置的組合。夾緊輸送機構的優(yōu)點是本領域技術人員所熟知的，在第二實施例的第三輸送機構中，在夾緊輸送裝置后面增設氣動裝置所起到的作用是進一步強化夾緊輸送裝置的握持力，以便在后處理區(qū)取得更好的張力恒定的效果。故本領域技術人員基于簡化機械裝置結構，抑或節(jié)省制造成本等方面的考慮，容易想到省略掉復雜的氣動裝置，而僅用夾緊輸送裝置單獨作為該第二實施例的第三輸送機構，從而獲得更為簡化的裝置。

無論是本專利，還是證據(jù)1的第一實施例、第二實施例，其第三輸送機構均相對獨立于各自的第一、第二輸送機構，二者間隔、獨立分布，空間上并不產生相互干擾，亦不存在協(xié)同作用，且各個輸送機構的相對位置亦完全相同，故上述簡化后的第二實施例可以對本專利相比第一實施例的區(qū)別技術特征給出技術啟示，即本領域技術人員容易想到，將簡化后的第二實施例中的第三輸送機構，即夾緊輸送裝置，應用到第一實施例中來，作為其第三輸送機構，從而得到本專利的技術方案。

此外，關于越劍公司提出的證據(jù)1與公知常識的證據(jù)組合方式，是否可以將證據(jù)1第一實施例與第二實施例相互結合考慮。證據(jù)1中說明書第7頁第18-22行記載了“供料裝置3、9、14分別由一直通的供料軸31構成……但也有可能將供料裝置3、9、14構成為所謂的夾持供料裝置……”，雖然越劍公司對證據(jù)1說明書中記載的技術方案的理解有誤，即其主張證據(jù)1公開的技術方案既包含供料裝置3、9、14為纏繞輸送裝置，亦包含將其中任何一個纏繞輸送裝置替換為夾緊輸送裝置，而不認為證據(jù)1公開的技術方案僅為3、9、14均是纏繞輸送裝置，或均是夾緊輸送裝置。但是，在關于證據(jù)1結合公知常識用以評價本專利新穎性、創(chuàng)造性的請求中，根據(jù)越劍公司對證據(jù)1各種技術方案的解釋，其主張實質包含了將證據(jù)1上述第一實施例與第二實施例的結合后的方式，即第一、第二輸送機構為纏繞輸送機構，第三輸送機構為夾緊輸送機構，且越劍公司亦在起訴書第5頁第1-3行明確主張：“證據(jù)1已經(jīng)給出了可以將纏繞輸送裝置替換成夾緊輸送裝置的技術啟示，本領域技術人員根據(jù)上述技術啟示很容易將其中一個或者幾個輸送機構替換為夾緊輸送機構”，故對證據(jù)1結合公知常識的證據(jù)方式進行評價時，可以將證據(jù)1第一實施例、第二實施例結合考慮。在本案行政程序中，口審筆錄第4頁亦載明越劍公司稱“權利要求1相對于證據(jù)1、公知常識的結合不具備創(chuàng)造性。本領域技術人員為了解決張力的問題，很容易想到把第三輸送機構替換成一個夾緊輸送機構，在證據(jù)1第7頁第4段倒數(shù)第1-2行已經(jīng)明確的揭示了可以這樣替換”，故上述表達明確了第二實施例可以給出技術啟示的意思，能夠進一步佐證上述觀點。

綜上分析，本專利實質上是結合了證據(jù)1第一實施例中第一、第二輸送機構的優(yōu)點，以及第二實施例中第三輸送機構的優(yōu)點，所進行的簡單組合，歐瑞康公司所強調的“既能在前端對絲線損傷較小，又能在后端實現(xiàn)張力恒定易于換筒”的有益效果，并非由于上述組合產生的某種協(xié)同作用導致，而是兩種輸送機構本身分別產生的技術效果疊加，所組合的兩部分之間，既沒有產生協(xié)同作用，也沒有產生新的技術效果，更未產生預料不到的技術效果。此種組合并不需要創(chuàng)造性的勞動，不具備發(fā)明所必需的突出的實質性特點和顯著的進步，故不具備創(chuàng)造性，被訴決定相關認定有誤。同理，證據(jù)1第一實施例也能夠對本專利與第二實施例之間的區(qū)別技術特征給出技術啟示，即將第一實施例中的第一、第二輸送機構，替換已省去氣動輸送裝置的第二實施例的第一、第二輸送機構，從而得到本專利。

（四）關于本專利相對于證據(jù)2與證據(jù)1的結合是否具備創(chuàng)造性

對于證據(jù)2結合證據(jù)1用以評價本專利創(chuàng)造性的主張，基于與前述認定相類似的理由，本專利與證據(jù)2相比較，區(qū)別技術特征在于本專利第三輸送機構為夾緊輸送裝置，而證據(jù)2為纏繞輸送裝置。將證據(jù)1第二實施例省去氣動裝置后，其第三輸送機構為夾緊輸送裝置，能夠對上述區(qū)別技術特征給出技術啟示，故本專利相對于上述證據(jù)組合方式，亦不具備創(chuàng)造性。

綜上，本專利權利要求1不具備創(chuàng)造性。而國家知識產權局系在認定本專利權利要求1具備創(chuàng)造性的基礎上，認定權利要求2-12具備創(chuàng)造性，未對從屬權利要求進一步評述。故原審法院對相關從屬權利要求不予直接評述。

原審法院判決：（一）撤銷國家知識產權局作出的被訴決定；（二）國家知識產權局針對越劍公司就本專利提出的無效宣告請求重新作出審查決定。一審案件受理費100元，由國家知識產權局負擔。

原審查明的事實基本屬實，本院予以確認。

二審中，歐瑞康公司向本院提交了四份證據(jù)。

1.《合成纖維成形》，紡織工業(yè)出版社1984年版。其中第8頁記載：纖維的成形是目前化學工業(yè)中最復雜的過程之一。

2.《現(xiàn)代變形絲加工》，紡織工業(yè)出版社1992年版。其中第156頁記載：從機器制造廠家的觀點來看，對喂絲裝置、絲條的接觸面及包繞角等進行細致的優(yōu)化，對于獲得穩(wěn)定的高速加工和高質產品是頭等重要的。

3 .《聚酯纖維手冊》，紡織工業(yè)出版社1981年版。

4.《合成纖維長絲加工手冊》，紡織工業(yè)出版社1981年版。

國家知識產權局質證認為，對上述證據(jù)的真實性無異議。越劍公司質證認為，對上述證據(jù)的合法性無異議，但不認可其與本案的關聯(lián)性，雖然絲線的加工過程非常復雜，但這與本案夾緊輸送機構容易被替換沒有任何關聯(lián)。

本院認證認為，上述證據(jù)均為公開出版的圖書，結合國家知識產權局和越劍公司的質證意見，本院對其真實性和合法性予以認可，與本案的關聯(lián)性將在爭議焦點中予以評述。

本院另查明，說明書第[0006]段記載：在已知的假捻變形機中，普遍使用一種類型的輸送機構，用于引導和拉伸絲線。但是目前已經(jīng)證明，每種類型的輸送機構在絲線引導方面都有優(yōu)點和缺點。第[0009]段記載：根據(jù)本發(fā)明，通過如下方法來實現(xiàn)所提出任務的：即第一輸送機構和第二輸送機構分別構成為一個纏繞輸送機構，而第三輸送機構構成為一個夾緊輸送機構。第[0011]段記載：本發(fā)明的突出特征是，使絲線的每個單絲上都可以均勻地產生絲線變形和后處理。通過夾緊輸送機構的夾緊件，絲線的單絲在進行后處理之前不會產生來自外部的附加機械應力。絲線在變形和拉伸區(qū)中進行引導，并且通過干凈的纏繞輸送機構不損傷地一直引導到后處理區(qū)中。只有在絲線的后處理結束并且具有其最終的變形機構后，第三輸送機構才構成為夾緊輸送機構，用于對絲線進行引導。設置在卷繞裝置之前的夾緊輸送裝置的突出優(yōu)點是，絲線張力在后處理區(qū)基本上能夠保持恒定。有利的是，在卷繞裝置中進行的換筒不會導致在后處理區(qū)內的松弛，在換筒過程中，絲線短時地向一個抽吸裝置引入到一個廢絲容器中。通過該夾緊輸送機構，絲線向卷繞裝置的供給基本是恒定的。第[0047]段記載：對于根據(jù)本發(fā)明的假捻變形機來說，重要的是在纏繞輸送機構和夾緊輸送機構中的各輸送機構的分配……

本院認為，本案的爭議焦點問題是：（一）原審法院認定的區(qū)別技術特征是否正確；（二）本專利是否具備創(chuàng)造性。

（一）關于原審法院認定的區(qū)別技術特征是否正確

創(chuàng)造性判斷通常首先要確定最接近的現(xiàn)有技術，然后分析要求保護的發(fā)明與最接近的現(xiàn)有技術之間存在的區(qū)別技術特征，根據(jù)該區(qū)別特征在要求保護的發(fā)明中所能達到的技術效果確定發(fā)明實際解決的技術問題。最后，從上述實際解決的技術問題出發(fā)，判斷要求保護的發(fā)明對本領域技術人員來說是否顯而易見。在判斷要求保護的發(fā)明相對于最接近的現(xiàn)有技術的區(qū)別技術特征時，要從該發(fā)明的發(fā)明構思出發(fā)，確定該發(fā)明與最接近的現(xiàn)有技術之間所存在的技術差異。如果該發(fā)明的發(fā)明構思就在于所對應的各個技術手段的結合，并且現(xiàn)有技術既沒有直接或者隱含公開這種結合的教導，也沒有公開這種結合所能產生的技術效果，則在確定區(qū)別技術特征時，應當將該發(fā)明保護的這種技術手段的結合予以整體性對待，不宜以其中的單個技術手段作為判斷是否構成區(qū)別技術特征的基本對象。

本案中，原審法院認為，本專利與證據(jù)1或證據(jù)2的區(qū)別技術特征僅在于，本專利的第三輸送機構為夾緊輸送裝置，歐瑞康公司和國家知識產權局上訴主張，應將不同類型的輸送機構配合使用，即輸送機構的整體設置作為一個區(qū)別技術特征。對此，本院認為：

首先，根據(jù)本專利說明書的記載，本專利相較于證據(jù)1的改進和完善在于：將纏繞輸送機構與夾緊輸送機構這兩種不同類型的輸送機構進行組合，構成新的絲線輸送機構，實現(xiàn)對絲線的高質量變形和處理。具體而言，根據(jù)說明書第[0011]段記載的內容，通過將第一輸送機構和第二輸送機構設置成纏繞輸送機構，使得絲線在變形和拉伸區(qū)中進行引導，并且不損傷地將其引導到后處理區(qū)中，再通過夾緊輸送裝置，使得絲線張力在后處理區(qū)能夠保持恒定，在卷繞換筒過程中不會導致后處理區(qū)內的松弛。由此可見，本專利的發(fā)明構思是：通過不同類型的輸送機構的組合配置，即將第一輸送機構和第二輸送機構設置為一個纏繞輸送機構，將第三輸送機構設置為一個夾緊輸送機構，實現(xiàn)“將絲線不損傷地引導到后處理區(qū)，并保證絲線張力在后處理區(qū)能夠保持恒定，在卷繞換筒過程中不松弛”的技術效果。

其次，證據(jù)1公開了一種假捻變形機，其說明書所公開的第一實施例中三個供料裝置均為纏繞輸送機構，第二實施例中三個供料裝置均為夾緊輸送機構，因此，證據(jù)1第一、第二實施例中所公開的絲線輸送裝置均系由單一類型輸送機構組合構成，并未給出由不同類型輸送機構組合配置而成的供料裝置的教導，也沒有公開由不同類型輸送機構組合配置所能達到的技術效果，因此，在確定本專利與最接近的現(xiàn)有技術的區(qū)別技術特征時，應將本專利不同類型輸送機構的組合配置作為一個整體予以對待。

最后，歐瑞康公司二審提交的《現(xiàn)代變形絲加工》一書中記載，“對絲線輸送裝置、絲條的接觸面及包繞角等進行細致的優(yōu)化，對于獲得穩(wěn)定的高速加工和高質產品是非常重要的”，證明組成供料裝置的各個輸送機構之間并非相互獨立，輸送機構的類型和工序配置關系等，均會對最終產品的質量以及效率產生重要影響，由此亦印證了組成本專利供料裝置的各輸送機構之間構成緊密的配合關系，在認定本專利與最接近的現(xiàn)有技術的區(qū)別技術特征時，宜將本專利不同類型輸送機構的組合配置作為一個整體予以對待。

綜上，本專利相對于證據(jù)1的區(qū)別技術特征應為：第一輸送機構和第二輸送機構分別構成為一個纏繞輸送機構；而第三輸送機構構成為一個夾緊輸送機構。另外，證據(jù)2公開了一種假捻變形機，其三個輸送裝置均為纏繞輸送機構，基于相同的理由，本專利相對于證據(jù)2的區(qū)別技術特征亦與前述一致。原審法院未從本專利的發(fā)明構思出發(fā)，忽略了本專利三個輸送機構的內在配合聯(lián)系及其所能帶來的技術效果，未能將本專利不同類型輸送機構的組合配置作為一個整體予以對待，不當?shù)貙⒚恳粋€輸送機構單獨作為判斷是否構成區(qū)別技術特征的基本對象，認定有誤，本院予以糾正。歐瑞康公司和國家知識產權局的上訴主張成立，本院予以支持。

（二）關于本專利是否具備創(chuàng)造性

專利法第二十二條第三款規(guī)定，創(chuàng)造性，是指同申請日以前已有的技術相比，該發(fā)明具有突出的實質性特點和顯著的進步，該實用新型有實質性特點和進步。在創(chuàng)造性判斷的三步法中，確定現(xiàn)有技術是否已經(jīng)給出將區(qū)別技術特征與最接近的現(xiàn)有技術結合的技術啟示時，應當基于本領域技術人員的知識和能力，考察現(xiàn)有技術是否給出了區(qū)別技術特征中不同技術手段的相互配合和結合啟示。如果將區(qū)別技術特征與最接近的現(xiàn)有技術相結合形成發(fā)明所要保護的技術方案的過程，需要本領域技術人員的創(chuàng)造性勞動，僅根據(jù)該發(fā)明的各個技術手段分別被其他現(xiàn)有技術所公開或者屬于公知常識的事實，不足以認定現(xiàn)有技術或者公知常識已經(jīng)給出了將區(qū)別技術特征與最接近的現(xiàn)有技術結合以形成發(fā)明所要保護的技術方案的技術啟示。而且，本院進一步認為，在創(chuàng)造性判斷過程中，應當避免將發(fā)明技術方案不當?shù)乩斫鉃閮H僅是多項現(xiàn)有技術的簡單疊加，從而導致發(fā)明的創(chuàng)造性高度被低估或者“后見之明”的情形發(fā)生。

1.關于本專利相對于證據(jù)1與公知常識的結合是否具備創(chuàng)造性。

本案中，如前所述，本專利相對于證據(jù)1的區(qū)別技術特征為：第一輸送機構和第二輸送機構分別構成為一個纏繞輸送機構；而第三輸送機構構成為一個夾緊輸送機構。故本專利基于該區(qū)別技術特征所帶來的技術效果確定的所要解決的技術問題是，使絲線在前端損傷較小，并且在后端能夠保持張力恒定易于換筒。為了解決上述技術問題，證據(jù)1采用的是額外設置氣動輸送裝置的技術手段。證據(jù)1的第一實施例與第二實施例僅給出了用多個相同類型輸送機構完成假捻的技術方案，并沒有給出將不同類型的纏繞輸送機構與夾緊輸送機構進行組合以解決上述技術問題，亦未給出結合或者結合所能帶來的技術效果的技術啟示。而且，證據(jù)1通過額外設置氣動輸送裝置，已經(jīng)解決了絲線張力恒定的技術問題，本領域技術人員在證據(jù)1的基礎上，沒有動機改進或采取其他技術方案。因此，本專利相對于證據(jù)1與公知常識的結合具備創(chuàng)造性。原審法院關于本專利是對證據(jù)1第一實施例中第一、第二輸送機構與第二實施例中第三輸送機構的簡單組合的認定有誤，本院予以糾正。而且，越劍公司在無效階段主張的是本專利相對于證據(jù)1與公知常識的證據(jù)組合方式不具備創(chuàng)造性，故應當以證據(jù)1中的第一實施例和第二實施例分別與公知常識組合以評價本專利是否具備創(chuàng)造性，但原審法院卻將證據(jù)1第一實施例與第二實施例相結合用以評價本專利的創(chuàng)造性，超出了無效宣告請求人的請求范圍，違反了行政訴訟的請求原則，本院對此予以糾正。

2.關于本專利相對于證據(jù)2與證據(jù)1的結合是否具備創(chuàng)造性。

證據(jù)2亦沒有公開本專利“第一輸送機構和第二輸送機構分別構成為一個纏繞輸送機構；而第三輸送機構構成為一個夾緊輸送機構”的技術特征。如前所述，證據(jù)1也沒有公開前述區(qū)別技術特征或者給出結合的技術啟示。而且，本專利通過采用不同類型的輸送機構的結合方式，解決了紗線損傷以及保持張力恒定易于換筒的技術問題，取得了有益的技術效果。因此，本專利相對于證據(jù)2與證據(jù)1的結合亦具備創(chuàng)造性。

綜上所述，歐瑞康公司和國家知識產權局的上訴請求成立，應予支持。原審判決關于本專利區(qū)別技術特征的認定和創(chuàng)造性的判斷存在錯誤，本院予以糾正。依照2001年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專利法》第二十二條第三款，《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第八十九條第一款第二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北京知識產權法院（2018）京73行初787號行政判決；

二、駁回浙江越劍智能裝備股份有限公司的訴訟請求。

一審案件受理費100元，二審案件受理費200元，均由浙江越劍智能裝備股份有限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張曉陽

審判員傅蕾

審判員何雋

二○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法官助理賓岳成

書記員謝思琳

裁判要點

（原標題：區(qū)別技術特征認定中對發(fā)明構思的考量）

來源：最高人民法院知識產權法庭

編輯：IPRdaily王穎校對：IPRdaily縱橫君

注：原文鏈接：最高法談 | 區(qū)別技術特征認定中對發(fā)明構思的考量（點擊標題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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